初始,青藏高原巴颜喀拉山北麓的约古宗列盆地,融化的雪水,是圣洁纯净的,上游汇集了40多条主要支流和1000多条溪川,也是清澈的吧,流经了黄土地后,河水泛滥水土流失,多次改道,泥沙俱下,从此,黄河两岸几乎所有河流都无法注入黄河这条悬河。
壶口,滔滔河水,从千米河床,奔涌而来,骤然归扰于二三十米的龙槽,倾注于壶口。雨季过后,壶口早已溃堤玉碎,排山倒海,齐齐坠落,从天而来的万丈水柱,直插河谷。
在此,柔弱的涓涓细流,汇集的如此的爆发力,一如生命遭遇死亡,又似猛虎细嗅蔷薇。蓄满了惊涛的激情;用生命的决绝,纵向一跃,栽进万劫不复的深渊。这里的每一朵浊浪,都从远古奔涌而来,历经千年的等待后,终将带着一种隐隐流淌的气势,以一种翻江倒海的力量。义无反顾地、狂喜地向对方滑落,每一次投胎般地急切相遇,都是为了完成这一次次的命中注定的久别重逢,颤栗,碰撞,纠缠,放纵,仿佛一首带着旷远记忆的苍凉老歌。一浪又一浪,倾泄着,涌动着,隐藏着咆哮过后,又是咆哮。沉沦,升腾,坠落,跌宕中,浓雾的灰黄前头,是望不到头的灰黄,土腥味的迷雾中,带着沉迷的快感,在即将崛起的漩涡中,撞击飞溅的烟花,是轮回中生生不息的黄河魂,不经沧海已成水。
谁的豪情似天纵,谁的泪向天冲?摧枯拉朽的横扫中,渐渐地传来,囚禁的狮子,依然在发出低嘶和哀鸣。
夕阳西下,我,一个路过的女子,站在岸上,在仰面而来的薄凉中,遭遇这样的壮观的磅礴,只有一次次地向它仰望,又一次次地向它俯首,我愿意追随着这样的磅礴而行,我被紧紧地裹挟在这种力量里,陶醉在这种粉身碎骨的喜悦中,和着黄河锣鼓的铿锵,带着一种虔诚的仰望而行。向它靠近,一步步靠近,无非是求得一次次粉身碎骨的救赎,在这救赎中,得到永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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